5月16日上午，香港中文大学社会科学学院院长、卓敏讲座教授赵志裕应邀做客至善楼411，以《文化、人类本质主义与主观能动感：人们如何应对AI赋权的智能主体》为题分享学术经验。赵志裕教授研究领域为文化社会心理学、群体过程以及语言与认知，曾在国际权威心理学期刊发表100余篇，代表著作为Social Psychology of Culture。
赵志裕从社会心理学视角切入，剖析人工智能（AI）发展引发的公众心理变化。他对比马云与比尔·盖茨对AI的差异化认知：马云强调“AI将改变一切但不决定一切”，持乐观态度；比尔·盖茨则预言“AI十年内将取代医生、教师等职业”，凸显技术焦虑。赵志裕指出，此类分歧源于“AI主体性”（Agency）的认知差异——若将AI视为独立行动主体，其“超人类能力”易引发人类对自身主体性削弱的担忧。
针对AI伦理难题，赵志裕以自动驾驶为例，提出技术路径的转向：早期研究试图通过编程赋予AI道德决策能力，但因现实场景复杂性难以穷尽，现转向“多智能体协同学习”模式，即AI通过与环境及其他AI交互自主进化。他强调，AI与人类并非零和博弈，而是“竞合关系”。例如，围棋AI“AlphaGo”击败人类顶尖棋手后，棋手通过向AI学习反而提升了自身水平；中等水平棋手甚至可借助AI分析其弱点实现反制。
跨文化视角下，赵志裕团队研究发现：中国受“天人合一”包容性本质主义影响，更倾向视AI为盟友，积极利用其拓展知识边界、优化创意设计；而西方受“排除性本质主义”影响，更易将AI视为威胁。这一差异体现在AI应用接受度上，中国公众对AI法官、护理机器人等场景的抵触显著低于美国。
讲座尾声，赵志裕呼吁学界关注“AI设计透明度”与“用户控制感”，通过增强人机交互的可解释性，缓解AI焦虑。
互动环节，师生就“多智能体协同潜在风险”“AI推理能力边界”等展开激烈讨论。赵志裕表示，当前AI发展的核心矛盾在于“自主进化”与“可控性”的博弈。多智能体协同虽能提升学习效能，但若系统缺乏价值观校准机制，可能陷入“局部最优陷阱”——例如过度拟合负面数据。因此，需建立三层防护网：技术上嵌入“道德对齐算法”，限制AI行为边界；制度上完善跨学科伦理审查；文化上倡导“人本AI”理念，确保技术演进始终服务于人类福祉。未来十年仍是人类与AI协同进化的关键窗口期，需构建“正向竞合”生态，以实现技术赋能与文化价值的平衡。
文 | 喻聪
图 | 刘嘉艳
编辑 | 张沥丹
初审 | 张嘉琪
复审 | 张丽
